从此,他以云游之身,到处参学。他曾经见过跋伽仙人的修行场所,看到许多离尘绝俗苦行修道的人,有的穿草衣,有的着树皮。他们都吃些花果充饥,或日食一顿,或二日一食,或三日一餐,企苦行成道。他们崇奉庶物,或拜水或拜火,或敬祠日月,或卧尘污土中,或睡荆棘丛上,或长年居于水火之侧,备受蒸炙之苦。类似这些印度文化传统中的宗教生活和修道方式,无论“婆罗门”,“瑜珈术”,乃至印度教等,在释迦出家的前后,显然普遍地盛行着,直到如今,还是流传不衰。释迦当时看到这些情形,他与跋伽仙人曾经交换意见,作过严谨的讨论,他问他们那些形形色色的苦行者,究竟目的何在?跋伽仙人的答复,认为刻苦自身,可以赢得升天的福报。释迦却认为苦乐对立,罪福相乘,仍然还在轮回往复的樊篱中,并不能解脱生死,苦行诚然可以洁清心志,离绝牵累,但是未必就能真正了生脱死,成无上道。因此他留此一宿,便立即辞去。
后来他又去学习当时印度著名的禅定工夫,修习无想定达三年之久。所谓无想定的禅定工夫,是以泯灭思想为最高方法。三年中他实际做到了无思无虑,但最后认为这也不是真道,便舍弃而去。因为这种境界,也是自心造成的,至于此心主宰的根本为何,毕竟仍无所知。
因此他又到阿罗暹仙人(Aratakalama)处,学习非想非非想定。所谓非想,乃非一般普通心理活动的思维妄想。所谓非非想,就是做到虽无普通的妄想思维,但还能了然于一切。许多人认为禅定工夫,到此地步,已属高不可攀,其实,正是落在微细烦恼的见思惑中。当时经过三年,他提出了问题,认为:非想非非想定处,是有我耶?是无我耶?若说无我,不应说非想非非想;若言有我,便非解脱。因为众生正因为有我,方生诸苦。非想非非想定中,虽然可以使粗的妄想烦恼暂停,但微细的烦恼,依旧存在。若不能舍除我相与我想,何以能达真正解脱?所以他又舍此而去。